可简棠不会想到,人算不如天算。
她算计的求生信号在发射出去的时候,没有人看到。
刘德因为生病在疗养,而沈邃年此刻一心都在营救出贝拉身上,加上莫周旋被人诬陷成分裂势力,眼看就要错过大好局势,沈邃年已经是一心二用,在认定她此刻已经在国外的情况下,根本没有分出任何精力在烟城。
简棠苦苦等待了三天,也被整整关了三天。
沈霏玉每天都会拿来转让文件让她签字,肆无忌惮的挪走她的资产。
简棠此刻已经无暇关注这些钱,她的肚子越来越疼,越来越疼。
她一直被捆绑着丢在水泥地上,连个盖得东西都没有,她的胎像本就不稳,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折腾。
简棠再次签完一份合同后,满头冷汗,干裂的唇角开合,她问沈霏玉:“你想要都得到了……该放我了……”
沈霏玉居高临下的看着简棠在地上的狼狈模样,蓬头垢面的哪还有过往的精致漂亮,沈霏玉开怀极了,好像自从去年开始积压在胸口的浊气慢慢的都散了。
“放了你?”
沈霏玉笑出声: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了你?”
她用手极尽羞辱的拍打着简棠的脸:“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,真是丑死了,泊舟哥和我那位高高在上的舅舅要是看到你这副鬼样子,还会要你吗?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简棠因为肚子疼,被捆绑着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更加扭曲的状态,冷汗将她的头发都全部打湿,她说话的时候牙齿也控制不住的打颤:“孩子……孩子是沈邃年的……出了事情……他……会……杀了……杀了你……”
沈霏玉嗤笑出声,很遗憾的告诉她:“可惜啊,你再也没有机会告我的状了,我把你……卖了……”
简棠呼吸颤抖,还没来及的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,就看到沈霏玉拿出一盒药,“不过,远程运输,带个孕妇太麻烦了,所以,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,要先打掉。”
简棠目眦欲裂,在沈霏玉强行要将药片塞到她嘴里时,简棠死死咬住了沈霏玉的手。
“啊!!”
沈霏玉惨叫,死命蹬踹简棠的身体。
简棠已经没有力气尖叫,她只有死死咬着沈霏玉的手,想要知道她的惨叫声,究竟能不能唤来其他人的注意。
身体的剧烈疼痛,让简棠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。
当她察觉到身下有热流涌出,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,地下室紧密的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。
外面走进来一道模糊的身影,她唇瓣相碰,轻到不能再轻的说出一句:“救救我的……孩子……”
世界便陷入一片沉重的黑暗。
:简棠,你别死
沈淳美进门便用手抵在自己鼻子下,看到简棠身下的血时,皱了皱眉头。
却不是关心简棠的惨状,而是——
“给她冲冲,这样半死不活的,贴钱人家都不肯收。”
这一声裹胁着嫌恶的嗓音,是简棠意识消失前最后听到的话语。
进来的不是来救她的人,而是,坚定要将她踹入深渊的刽子手之一。
沈霏玉用脚蹬了蹬已经全无意识的简棠,掰开她的嘴,给她强行塞了止血药后,看着自己被咬伤的手,又不解气地狠狠给了她一巴掌。
“贱人!”
-
简棠再醒来时,是被恶臭熏醒。
她的睫毛黏连、沉重,她刚刚有些清醒的意识,还没有能睁开眼睛,已经几次要被重新熏晕。
视野一片混沌,她听到了很多哭声。
不同声音的,低低的,绝望的哭声。
许久许久,简棠才勉强能睁开眼睛,在细微的灯光里,她却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,她整个人好像只有意识在飘着。
所处的环境晃晃悠悠,不知道又经过了多久,随着一阵巨大的“哗啦”声,盖在车顶上方的黑色篷布被人粗鲁地扯下。
阳光一瞬间刺入眼睛,简棠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处境。
她跟许许多多的女性,像是牲畜一般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。
那刺鼻的熏到她头晕目眩睁不开眼睛的恶臭,来自她的身上,也来自同一个牢笼中的这群同性。
而外面是荷枪实弹将枪口对准她们的男人。
举着枪的男人用枪柄不断击打铁笼,铁笼“哐哐”作响,在女人们惊恐的叫声中放声大笑,仿佛她们的恐惧是他们耳中的乐章。
还能自行走动的女人被枪抵着脑袋,哭着从车上跳下去,一个个双手抱头,受害者仿佛成了被逮捕的罪犯。
而简棠是被生拉硬拽下去的,因为她是“残次品”,她的身体还在流血,还很病弱。
但这里并不是给她养伤的地方,如果不是她的脸蛋漂亮,在方才被分类的那刻,就会成为人体器官库。
简棠一路被拖行,她的身体破败,她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争分夺秒地流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