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郁青:?
只见李执弹了两下眼前的纸张,桌子底下腿伸得更长,“我有一点没想明白,还是老师解释一下吧。”
“外面下这么大的雨,你不上课去哪了?”
闻言徐郁青蓦地回头看——
打湿的裤脚,粘泥的鞋底。
靠!那么多悬疑剧都白看了,居然还没有李执观察得仔细。
“你跟那个见鬼的串通好了啊。”徐郁青神情未改,语气肯定地说。
这老师也不是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,眼前两个人年龄加起来也没他大,被揭穿后只语重心长地说:“你们这些孩子,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。”
“不像你们这些老头儿,半截入土了还自视甚高。”她语气里带着丝丝遗憾,手一搭坐在了李执刚坐过的桌面上。
余光里李执正在认真对折她的登记表。
“没教养的东西,你爹就是这么教
你的?”
“我爹?”徐郁青抵着下巴做思考状,“你是说那个喝多了酒把自己淹死的烂酒鬼吗?”
“……”
她笑笑继续说:“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他作为亲爹害己,你作为后爹怎么害我呀?徐老三给了你什么好处,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前途。”
“?”老师眯着眼睛又推推眼镜,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徐郁青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狐假虎威这一天,心里不免的有些感慨,但面上仍是未露山水,“你别忘了我可是预考的第一,如果我的报考出什么问题,你猜我能不能把事情闹大?”
“你猜李县长还能不能记得我?”
老师:“……”
李执也插话,懒洋洋道:“你知道我是谁吗。”
刚说完徐郁青立马给他递了一个‘不赞同’的眼色,李执皱皱眉,也不知道看没看懂。
但他适时地闭上了嘴。
又不是古代抢劫还要自报家门,哪有人一上来先亮底牌的。
小把戏唬人是唬不住的,所以徐郁青说的都是实话,即便她现在不住在李家,短时间内李县长也不会忘记她。
如果她的报考流程无缘无故出现问题,学校也很难跟上面解释清楚。
毕竟大学生是稀缺资源。
忽而那老师扯着嘴角笑了下,“感觉你变聪明了,徐郁青同学。”
她也没客气,“谢谢,我一直很聪明。”
“表给我吧,你想多了,本来也没有不给你交的意思。只不过是你家里人担心你,让我帮帮忙而已。”
“你也是,一声不吭就走了,家里、学校都不打招呼,大人怎么放心得下。”
“大人放不下是因为心里的算计太多。”徐郁青嘲讽地笑笑,“表什么时候上交,谁去?交到哪里?”
老师思索片刻,还是说出了时间地点。
这就可以了,徐郁青从桌子上跳下来,“表我带走了,后面的事就不劳老师费心了。”
说罢她招呼李执快走,顺便把他折好的登记表仔仔细细地放进了包里。
徐郁青这家人,没一个好东西。
二人并肩出门,雨势并未减弱,李执从墙角把伞拾起来。
镇南的天像是终年难散的俗火烟尘,明明灭灭里生出一种伴随着强烈窒息感的微弱期待。
徐郁青觉得压抑。
“快走,不然后面的事可能更麻烦。”
李执脚步未停,手里金箍棒似的转着伞,“他不会骗我们吧?万一不是明天怎么办。”
“人都是权衡利弊的,他骗我,他要承担的风险远远比我大,没人会做亏本的买卖。”
毕竟登记表交迟了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,工作没了那可是真没了。
“你跟你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李执没忍住还是问出口。
“嗯?”徐郁青侧目看向他,片刻后压低了声音认真地说:“其实,我是他们家捡来的。”
李执:“?”
……看样子好像真信了。
校门口空无一车,倒是站了五六个男人,几乎人手一根烧火棍,铁的。
为首的不是她三叔还能是谁,腿脚还挺快。
徐郁青面无表情,语气平淡:“你只雇了来的车吗。”
李执:“……”
要不是局势紧迫,徐郁青一定会先给李执两脚。
人,怎么能蠢成这样。
“所以就算他们没来,你是打谱跟我走回去吗大哥。”她生无可恋地说。
李执:“我错了,这事儿回去再说。”
徐郁青叹气,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。
早知道那时候不打那两巴掌了。
应该再手重点让他下不了床才好。
真是悔不当初啊。
李执略微低下头,“一会儿你直接跑,我拖住他们,这些人也不敢真把我怎么样。”
你是白痴吗?“好汉不吃眼前